近日，北京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对《关于严格执行建筑类涂料与胶粘剂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含量限值管理的通告》（以下简称《通告》）公开征求意见。公开征集意见时间为：2023年8月17日至8月27日，如无意外，《通告》的相关内容最终会顺利通过并实施。
根据《通告》起草说明载明的背景：按照《北京市大气污染防治条例》第五十五条规定，经北京市人民政府批准，北京市生态环境局、北京市市场监督管理局于2022年4月1日联合发布了北京市地方标准《建筑类涂料与胶粘剂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含量限值标准》（以下简称：DB11/ 1983-2022地方标准）。为推动该标准的顺利实施，进一步强化建筑类涂料与胶粘剂挥发性有机化合物（以下称为VOC）含量限值管理，改善北京市大气环境质量，北京市市场监督管理局会同北京市生态环境局等部门起草了《通告》。DB11/ 1983-2022地方标准适用于北京市生产、销售和使用的用于建筑物，构筑物中桥梁和护栏的涂料与胶粘剂产品，规定了产品分类、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s）含量限值要求、测试方法、检验规则、包装标志和标准的实施等内容。该标准全文强制，已于2022年10月1日实施。从《通告》起草背景描述可以看出，该地方标准实施以来的执行情况恐怕并不乐观。这可能跟该地方标准对于VOC含量限值的规定比国家标准更严格有关——对比两项标准发现，《建筑用墙面涂料中有害物质限量》（GB 18582-2020）国标对内墙涂料的VOC含量限值为≤80g/L，外墙涂料的VOC含量限值为120g/L（含效应颜料类）和100g/L（其他类）；而北京地方标准则要求内墙涂料（水性）VOC含量≤50g/L，外墙涂料（水性）VOC含量≤80g/L（含效应颜料类≤120g/L）——当地方标准跟国家标准出现不一致的情况，企业更倾向于按照较宽松的国家标准执行生产和销售，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建筑用墙面涂料中有害物质限量》（GB 18582-2020）对内外墙涂料的VOC含量限定值
DB11/ 1983-2022《建筑类涂料与胶粘剂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含量限值标准》（北京地方标准）对内外墙涂料等的VOC含量限定值
因此，此次《通告》的发出，可以看出北京希望在建筑类涂料和胶粘剂领域推行更加严格的标准的意图。这又跟北京作为首都所面临的大气污染防治压力有关。2014年，在日益严重的大气污染困局之下，《北京市大气污染防治条例》自当年3月1日起施行，其第五十五条规定：市环境保护行政主管部门应当会同市质量技术监督部门，制定本市产品挥发性有机物含量限值标准；在本市生产、销售、使用含挥发性有机物的原材料和产品的，其挥发性有机物含量应当符合本市规定的限值标准。
这导致包括溶剂型涂料企业在内的众多污染企业退出、关闭和搬迁，也在涂料行业形成了罕见的“首都低地”（无论是生产或者销售，北京的涂料产业都不发达，甚至显得“落后”）。当然，配合其他行业对于污染防治的共同努力，北京也换来了环境污染问题的极大改善。从另一个角度看，北京对于大气污染的治理也为其他地区提供了范本，这其中为推动涂料行业的环保化进程起到非常大的作用。正是因为水性涂料等环保型涂料产品在市场中所占的比例的不断提升，使得与之相关的环保标准也不断提高。这便有了DB11/ 1983-2022地方标准的制定与实施，以及《通告》的拟出台。根据公示的《通告》（公开征求意见稿），本次北京拟从生产和销售两个方面进一步收紧建筑类涂料与胶粘剂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含量限值的管理：《通告》对本市建筑类涂料与胶粘剂产品生产、销售单位以及销售两类产品的市场主办单位、电商平台遵守本市规定的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含量限值标准，依法依规开展经营活动提出了要求。
- 一是要求本市两类产品生产单位按照DB11/ 1983-2022地方标准组织生产，产品经检验合格方可出厂销售；同时应严格遵守《北京市工业污染行业生产工艺调整退出及设备淘汰目录(2022年版)》要求，不得在京生产有机溶剂型涂料、胶粘剂产品。
- 二是要求本市两类产品销售单位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产品质量法》第三十三条建立并执行进货检查验收制度，验明产品质量符合DB11/ 1983-2022地方标准的检验合格证明，不得采购、销售来源不明、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s）含量不符合DB11/ 1983-2022地方标准的产品。
- 三是要求本市两类产品的市场主办单位、电商平台强化内部治理，切实履行管理责任，督促指导市场、平台内的两类产品销售商户按要求做好进货检查验收工作。
除了明确的标准要求之外，《通告》还附带严厉的惩治措施。《通告》第五条指出，“市、区有关部门将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污染防治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产品质量法》《北京市大气污染防治条例》等法律、法规加强建筑类涂料与胶粘剂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含量限值的监督管理，对违法行为依法严厉查处。”但《通告》并未明确哪些“违法行为”会被查处。对于那些还把生产和销售（包括线上销售）放在北京的涂料企业来说，这一《通告》的公示以及即将实施（几乎不会有意外发生），将意味着“紧箍咒”的又一次被念起。尽管更加严格的VOC限量标准能够推动涂料行业环保化进程的深入，然而严于国家标准的地方性限制标准的推行，也将进一步加大企业的生存和销售成本，从而给企业带来更重的负担。
如何在两者之间取得一个平衡，在环保压力更大的首都地区，似乎还没有合适的解决方案。
